如果再继《记昨日书》来写,这初中的故事大概要叫《记前日书》,不免有套娃敷衍的嫌疑。今天去可以算是重游,虽然门锁窗闭,也有旧梦重温的情韵。“不如重游去,还似旧梦里。” —— 序
实验中学的事情我以前记过一点,但回头看去略显单薄。我从初中毕业起就再也没有回去过,让今天的重游还未开始便已经值得了。
没有大的变化,或许有的,我却不得而知。我只是隔着铁门望着教学楼,通过铁丝网看向操场。我所见的唯一变动是食堂门前那个花坛拆掉了以及一些标语的出现,就像时光流逝不可避免的改变,像皱纹,像创口,像新置的发带。有的地方翻新,有的地方破旧,她就在那静静的,陌生又熟悉。
那三年的光景在这时浮现出来,让人感叹。
那个时候,晚霞是极其漂亮的。庆幸当时没有全力学习,学习是全不如这风景迷人的,虽然说来“大逆不道”,但总归少些遗憾。这风景倒还有很多,比如树皮上的告白,楼上扔下的纸飞机,垫板下的那片叶子,早起播放的音乐,课上的接话茬以及食堂的酥肉和海带……吃过晚饭后,可以在操场上看见吃零食溜圈的三五好友,看见牵手或不牵的情侣,看见坐在草坪上聊天的同学,看见动作,看见话语,看见情感……这只不过是我能拎出来写的一滴。我曾走遍过这个校园,现在却进不去了,仿佛当初校长说的“欢迎回家”是空口白牙了。不过正是进不去,我才能重温旧梦,这并不冲突,是因为那场梦不会被现实侵扰了,得以留存。
我抬头望,那个班级。似乎我的那个时代仍然停留在那里,斑驳又光怪陆离。他打开窗子,冲我招手,我们隔着悠长的时间。那时间是一层厚壁障,他绝不会想到我目前的处境的。那时间又像一面单向镜,冰冷的,我能够回望,而他只能看见自己。
回溯起来,妙趣横生,也不乏一些糟心事。政治课上的背写,办公室英语老师的“同志,又不及格啊”,宿舍热的睡不着,还有什么洋茄子,站街,小皮痞……当我跨越时间去回忆这些时,仿佛又回到当初那个视角。
我去实验中学读书算是一个巧合,分班后的分班更是机遇。大概是命运使然,我在那个班级里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。有很多宝贵的记忆,也有很多遗憾,这些都在一场旧梦中凝结。
回忆是件矛盾的事情,因为人们总会以主观代替当时的真情实感。然而不可否认的是,这是我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,是无法抹去的青春,是我的喜欢与遗憾……
故地重游,旧梦依旧。在那场梦里,我有说不完的故事,讲不尽的奇遇。
可我再也回不去,像每个人那样,回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