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,哈尔滨站好多人醒着,好多人睡着。在纸质车票成为历史的第一天,我从哈尔滨返程沈阳。
“啤酒饮料矿泉水,花生瓜子烤鱼片,香肠卤蛋八宝粥”。铁皮拥挤,伸不开腿,也不靠窗。耳机里一首接一首的嘈杂音乐,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跳舞。扶余,德惠,长春,公主岭,四平,然后就是沈阳。
从沈阳站乘地铁一号线到青年大街,转乘二号线到市图书馆。沿东西长街走下去,就是东北大学了。熟悉,太他妈熟悉了,真跟回了家似的。只有那青年大街让人等一辈子的红灯才能压住当时我上扬的嘴角。
四年前凌晨一点钟的夜晚,我也是在沈阳站抵达。微冷的风一下就吹散了车厢里带出来的暖意。出租车司机用正宗东北口音说,“这都是南方的,山东?山东也是南方来的”。早上随便吃了点东西,然后把新买的水杯忘在酒店,就匆匆去东大报道。现在想起,只记得路过鲁迅公园的时候,我还在诧异怎么这里也有鲁迅的踪迹。后来去过几次,除对着公园里沿阶而上的山坡最高处的孺子牛拍过几张照外,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东西。
至于对沈阳的第一印象,应该是两侧的摩天大厦。确实应该这么用,摩天大厦。令冠县的我印象深刻。奉天,盛京,沈阳,到底还是有些底蕴。
在东大的第一天,还甚觉得南湖校区很大。那天在园子里见的松鼠比往后四年里见的都多,倏忽之间溜到树冠上去了。有些事情,我早就记不清了,或许还得翻翻自己的朋友圈才想得起。不过也深感自己留下些咬文嚼字的东西,还能反刍一下。
让我带上老花镜对着年轻时候的朋友圈捋顺一下。
2021年9月6日,往北方向的列车中,终点站为哈尔滨西的K1064列车在晚点590分钟后,改为了晚点650分钟。我当时还发了这样一条“可怜的哈尔滨西,推迟之后的推迟”。全然不知,四年后的我会在哈尔滨。列车缓慢,头一次坐那么久火车的我,独倚车窗,拍下了不少照片。其中一张是,天津站。也许那时的我,也肯定不会想到以后会去天津工作生活吧。那时还觉得“我是清都山水郎,天教分付与疏狂”,没成想“不须计较苦劳心,万事原来有命”。
「Hello,world!」,三天后的我敲下了人生第一行代码。诚然现在也不怎会倒是了。又是三天,军训开始了。东大的校歌还是有些拗口,听完这首歌仿佛看见张作霖笑着向我招手嘴里说着,妈了个巴子的,这帮小子以后就是东北高素质的混子了。能不奋勉乎吾曹,能不奋勉乎吾曹……九月底的沈阳已经开始转冷,倘精准一些的话,那就是2021年9月21日15点19分的宁恩承图书馆门口的气温是17℃,风大极了,看着左面的高楼大厦和右面的历史沧桑,被东大隔开了。抽空去科协面试,答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,过了一面。没赶上吃饭,晚上踢队列,接着又排合唱队形,那雨一直淅淅沥沥。
能不奋勉乎吾曹?要不先摆烂躺平当个卷心菜吧,不为无益之事,何以遣有涯之生。疫情中的国庆,偷得一些喘息之机,从沈阳故宫到大帅府,从《长津湖》到出租车上讲袁隆平的广播。从大清到民国,从建国初到复兴,似乎沿着历史走了一遭。十月中旬的沈阳,是当初我接受不了的低温,课程也是我接受不了的难度,难是真的难,想回高三刷卷子了。
在沈阳的第一场雪来得很快,晚上做完实验迎面而来是细细碎碎的冰碴,路灯映照下分外好看,苍山负雪,明烛天南。到了第二天早上去上C语言时,雪已经铺了厚厚一层,降雪量之大据说是近十年初冬之最。雪没有停,连下了三天四夜。
双十一那天,鲁迅全集到了,放在前面的车篮里,摇摇晃晃的回到宿舍。后来毕业的时候,这套书以几乎全新,只拆了几本塑封的状态送给了聊城的学弟。自此养成了读书的习惯,最喜欢读书那年读了大概有四十本左右。
2021年结束那天,我在返聊的火车上。《岛上书店》说“每个人的生命中,都有最艰难的那一年,将人生变得美好而辽阔”。愈近下一年,我便颇为怀疑,心中翻腾出不安。一年的时间,我从武训高中走到东北大学;从山东聊城走到辽宁沈阳;从这一刻走向下一刻,向下一场千里之外。在那泼墨似的夜色里,任那泡沫般的灯光细碎闪灭,新年快乐。
2022年的开年便有天大的喜事,五斤六两,我当舅舅了!现在这小家伙已经开始调皮捣蛋了,哈哈哈哈。每次都要缠着我要看工程车动画片,烦人的很哟。想我姐结婚还是我高二那时的事情,时间真真很快。
在这段时间的朋友圈里,好多我读书的感悟。《生死疲劳》和《废都》遥相呼应,“一切来自土地的都将回归土地”。莫道儒冠误此生,从来诗书不负人。《一个人的朝圣》是开课前读的最后一本书,之前一直想读,一旦读完,便觉这读书的过程也像“朝圣”了。不断和解,不断救赎,不断失去,最后放下。《沧浪之水》,尽管现实中有很多不动声色的力量笼罩着我,推动着我,似乎无可抗拒,我还是要走自己认定的道路,哪怕孤独,哪怕冷落,因为,我是一个知识分子。而《南京大屠杀》铁证之下,倘若有人会原谅日本军队的暴行,那这人本身就是不可原谅的!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,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,弗洛伦蒂诺•阿里萨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。“一生一世。”他说。此后,我选到了大学语文,便有了“我建议每个人都上一上大学语文”的梗。借一句话,“让人置于抽象的因果背景之中,并给予大尺度根本性的指向”,是读书的意义所在。
五月,在昨晚的梦里记下一句。鬼食秋蟹,士尽寒霜。迄今不知何意何解。
其后的期末,虽然成绩不行,但写出了《期末考》三部曲,分别取材于女娲补天、精卫填海和愚公移山。现在想来也是天才手笔,恰当其分。
如果有东大的学弟学妹能看到这里,我诚心推荐一门课《世界文学母题故事鉴赏》。不点名,因为生活中总有事比听故事重要,而且每堂课有抽奖活动,中奖者可享受买书报销服务。
十月,从原来的寝室522换到了448,从六人间换到四人间。“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”。后面熟捻起来,两个宿舍的人都处得很好,只是当时还是有些伤感。后来的日子,又是上课上课。银杏已经在下雨了,猫猫还在落叶里好眠。每每早八,总是吃点栗味的小饼,一口气吃六个,还是难填饕餮胃性。
后来又是一年凛冬将至,四年一度的世界杯开始了,我在巴西粉琛哥的带动下摇身一变成为了C罗十年老粉。C罗最后也是遗憾下场,老将落幕,青春不再。现在还记得当时熬夜看球的日子,如今2026美加墨世界杯都要开始了,却再没人一起看球了……
“回头去看 这是说了谢谢 反而才亏欠的情感”。疫情放开了,终于可以出去吃吃喝喝,自助,K歌,太原街。密密麻麻的乌鸦占据了整片天空,好像这片地以前是菜市口来着。还没唱完,鲍爷就因发烧匆匆离去,后来我们所有人都感染了新冠。只不过高烧的时候,我已经在家里了,盛京用一种别样方式送别了我。
新年又至,这一年我二十岁,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,我有好多奢望。我想爱,想吃,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。新年快乐,生日快乐,百事可乐,万事祥和。
“二十岁的某一天 和你牵手走到天桥边 你兜里只有五块钱”。倦眼不堪看,轮声滚转,匆匆退去,难挽少年流。原来那个时候就感到心气流散了嘛?空立芳海,极目缈望。野草与碑长。
2023年的日子分外幸福。电影、市图、日落、火锅。突然发现,我的相册里只有沈阳的黄昏。晕黄的太阳大大的,像个预制煎蛋,其光影映在大厦的玻璃上,四处反射,整个城市都成为工业下的预制品了。煎蛋缓缓落下去,卡在建筑的边界处,射出两束色散的牛顿。阴影越来越重,像下岗潮。
四月,东北大学建校一百周年。创奉天之首学兮,昔张帅谓心忧。癸亥之乱世兮,孟夏念六而生。独此无二以盛学兮,散千金而吐哺。风兮!雨兮!日寇侵兮以残掠。悲兮!痛兮!同学散兮以安命。流千里兮战火迅蔓,立分校兮后图家国。树旌旗不改兮逼其令,恨血溅三尺兮难其忿。艰兮!苦兮!奉天不再兮辽宁以承。兴兮!衰兮!唯百年以曰厚重。
当上面的文字写完,我已经在去哈尔滨的Z113列火车上。桃花初盛,偶有坟墓隐匿其间,黑色的墓碑显得极为刺眼,格格不入。不久,雨淅淅沥沥,犹如泪痕留在窗上,模糊了风景。直到哈尔滨。我沿着松花江边独行,江鸥盘踞在水面上。人民广场上人很多,大都坐在台阶上,围望江鸥。江边辅路上,一个乐队在疯狂敲打鼓点,音响里轰出动感的节奏,人如江鸥般围在旁边,踏着节拍踩点,水泄不通。再往前走,防洪纪念塔突现眼前,塔顶是昂扬的人民高举大旗,旗尖指向苍穹,塔底是抗洪救灾的人们手持铁锹,力推小车的壮举。那时,我还是和舍友三人成行,现在再去中央大街,已经孑然一人了。马迭尔西餐厅仍然不变,中央大街的风景也没变更多少,老眼昏花中,我看到坟头趴在潮乎乎的黑土地上。
七月,凌晨两点,宿舍热的睡不着……逃离东大。那个时候,东大还没空调,暑热的日子分外难忍,街上的风凉凉的。而麦当劳全天营业,宿舍四个人像无处可去的流浪汉在里面歪七躺八睡了一晚。早上五点,店员不让再睡了,我们才走回宿舍继续睡觉。
九月,东大举办了建校100周年的典礼,回信强调,着眼国家战略需求培养高素质人才,为推动东北全面振兴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作出新的更大贡献。
“飘然如尘凛面雨,衣袖始知瑞雪来”。冬至到了,下着濛濛小雨,有些冻耳朵。饺子必须要吃,食堂也是这么说的,放醋,放酱油,还得放番茄沙司。味道很好。
六级、图像处理、微机原理、线上课、人工智能、自动控制原理…..所有考试都结束了,轻舟已过万重山。盛京寒霜苦,聊赠一枝春。江北水城,两河明珠,乡音转,揽客声。
新年又到了。突逢无妄之灾,缝了六针,还挨了一剂破伤风。这一年的春节,来日方长。
再到沈阳,是夜市的桃花酿,是早市的驴打滚、肉蛋堡、方韭菜盒子、蒸猪血、杀猪菜、散养溜达猪……
“人道洛阳花似锦,偏我来时不逢春”。大三的实习在鞍山度过,每天都能热出一身汗来。抽空去附近的玉佛寺逛了逛,在风景区的湖边偶遇一个钓鱼的大爷。在知道我们是自动化专业来鞍钢生产实习的时候,说了这样一句话,“鞍钢职工最多的时候有30多万人,现在只有7万多。都是你们这群学自动化的人搞的”。湖面上的水蜘蛛(水黾)很多,跳来跳去。鞍山的钢铁熔炉依旧火热,生产车间里仍然是火花四溅,这颗共和国的心脏却跳动变缓。晚上的胜利广场(市府广场)烟火气十足,但随着时间流逝,行人渐去,归于平静。旁边的雕塑记录着这座城市的辉煌历史与工业文明,技术的进步成为了先进生产力的代表,同样也伴随着工作岗位的减少。
回到沈阳的八月份,我发现了一家南门外的小店。广辉。有肥肠,有馒头,便宜实惠。此后在沈阳的日子便经常去吃。入冬之后,又发现东北是一个巨大的春饼————春饼大王。在店里点上一份酸辣汤,接上鱼香肉丝、铁板孜然牛肉、韭菜炒鸡蛋,外加两份春饼。把菜趁热卷进春饼了,一口吞下,再无比此满足之事了。说起来,那段日子还在准备考研,不过无甚趣味,学不会,但是吃得多。除了晚上总被蚊子骚扰,日子过得倒也幸福安稳。经常出去吃吃喝喝,全然没有考研的紧迫感,我称之为「我的解放日志」。
十月份,我感到记忆在一遍遍反刍中不断磨损了。恰又赶上身体问题,在医院躺了十天。万万要保重身体,疼起来一切身外之物都没有了。做完手术之后,疼痛烟消云散了。在医院的时间里,认识了病房的几位好友。豪爽洒脱的当老师大哥、还在读高三的弟弟、已经上班的小哥……想来那段时间颇为舒适,没有那么焦虑,每天按部就班的做各种治疗,按时吃饭。虽然吃的很是清淡,但疙瘩汤咸菜也很有滋味。好多朋友都来看我,曲爷还特地腾出时间在手术那晚陪夜,太感动了。
出院第一顿,雪绵豆沙,南门老菜馆。第一次吃这道所谓的东北名菜,雪绵豆沙。外面是蛋清打发,里面是豆沙馅,过油炸完,装盘之后洒上糖霜。但是我总能吃出蛋腥味,感觉不太喜欢。
十一月,张作霖,下雪了。十二月,只求速死,备考的日子太受煎熬,感觉已经考不上了,还是快快结束的好。
在回家那天,从兜里翻出了新冠时候遗留的口罩。生产日期是2021年1月22号,保质期三年。新冠时期的余孽等到了启封对抗甲流的这天。新冠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,真是唏嘘。
24年也要结束了,回想年初的梅花卦语,“心性耿直 细腻敏感 急躁不安 操心劳碌没有收获 姻缘波折 2024年多有是非口舌 需注意外伤车祸 感情纠纷。” 多有实现。该怎么祝福我呢?新年快乐,生日快乐。
来年四月,天津刮着好大的风,旧的太阳光带来当下的炙热,高铁在静止中飞速移动。粼粼月雨。考研当然不出意料的失败,但其实并不让我伤心,反倒是眼下的去向更令我迷茫。望着波光粼粼的南湖,我在想去合肥还是深圳。时时踱步,处处尽悔。但终究是结束了,仿佛有种无形的推力,最后来到了天津。
到了沈阳故事的尾声,在离沈之前,去了海鸥和薯条的城市————大连。在毕业离沈之后,去了心心念念的南京。离开沈阳那天,雨淅淅沥沥,一如以往。雨中的建筑馆依旧漂亮,像我秋天初次见她那样。校门口挂着一张横幅,“热烈祝贺2025届毕业生圆满完成学业奔赴工作岗位”。
我们总是说,要振兴东北。口号喊的比当年大兴安岭的伐木号子还响。可东北随处可见的地方已经停留在了她最辉煌的一刻。鞍山的路灯甚至还是我小时候县城里那种飞碟款式。沈阳大街小巷的鸡架已经走出了那个寒冷的冬天,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著名小吃。可炸鸡架的人或许还怀念着当工人的日子。
在之前写冠县之前,我就想写写沈阳。在动笔后,又思绪全无,不断拖延。或许我真的不像了解冠县那般了解沈阳。我只在沈阳待了四年而已,夏秋冬春,倏忽而逝。
当我又走到东北大学校门前时,仿佛像过了一个长长的假期又回来,丝毫没有作为毕业生的感觉。再一次去红杉树买零食,再一次去吃街边的火锅,再一次去广辉。广辉阿姨看到我进来,先是愣了一下,又转而笑道,“诶,你咋又来了呢”?我说,我回来看看学校,看看同学。阿姨给我爱吃的肥肠又加了量,说你现在来就是客人了,给你多加点。后又问起我的近况。听完之后,阿姨也为我高兴,直说多好多好。颠勺的大叔不忙了也从后厨出来,边喝茶边唠嗑。我问起店里的生意,阿姨说,自从我们毕业,就再也没有那么多人来能凑个大桌吃饭了。又说起,哪个学院的研究生找不到工作,哪个宿舍的同学又没我们这届那么努力了……我们或许是值得幸运的,至少我身边的朋友同学基本都有自己的出路去向,还都算不错。从店里出来的时候,阿姨说有时间再回来看看,我说,好。
初遇沈阳时的冬天,风刮得像是刀子。再后来温和了许多。沈阳变化很多,但中街总有乌泱乌泱的人,街上总有送外卖的DJ摩托,空气中弥漫着糖醋鸡架的香味。不变的是南门的老菜馆、重庆火锅、春饼大王、东北家常菜,是西门一哥卷饼加凉皮,是中山西点的泡芙和披萨,是跑完步后的凉风,是华强广场的“直升飞机”和彩电塔的夜景。
我总是感叹东北的老一辈素质颇高,或许是城市化比较早的缘故。从繁华又走向衰落,东北人从苦难和严寒中学习到了豁达的处世哲学。或许也是真得没招了。古早互联网上的“狠活”大多出自东北,或许自下岗潮后,阵痛中的东北也不知道该去哪。我写不出东北大地的苦难,我的文字并不在这里发芽。
寒风凛冽,吹干了楼下用来积酸菜的白菜。酸菜白肉、杀猪菜、锅包肉、血肠、溜肝尖、地三鲜、肉蛋堡……好吃的太多,以至于让我萌生过不上学当个厨师的想法。沈阳的物价极低,是因为沈阳是整个东三省最大也是必经的物流集散中心。无论是奢靡笙歌,还是市井生活,都可以在沈阳找到一席之地。作为东三省最有发展前景的城市,沈阳在房价优势下,拥有不俗的医疗与教育资源。我的大多数同学都想过留在沈阳生活工作,但大多因为沈阳的就业环境或其他因素而放弃了。我们该怎么留下来呢?
我总是感到被命运推着走的感觉。是我在骑着生活的自行车,命运像狂风般推着我向指定的方向,我不过偶尔用脚刹来表明我的意志。离开东大的我,用一天就定下了去天津的选择。或者说,在看似众多的选择面前,命运丝毫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,它从一开始就为我选好了。
考完研后,曾经在这一年最后一天和朋友出去消遣,但一直决定不了吃什么。索性拿叶子占了一卦,所谓上火下水。三人不解,不知道这是什么吃的。去彩电塔也是逛了好久,最后决定去一家路边的火锅吃点,店员先放了一盆水,接着在上面支上炭火。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是这样。后来我才又发现另一层含义,火水未济卦也是六十四卦中的最后一卦。得此卦者,运势不通,诸事不能如愿,宜由小及大,稳步进取,要耐心去突破难关,则终可成功。诚然,那火锅又贵又难吃,前面的路也迷茫又难走。
我忽然感到东北大仙之多,以至于楼房打眼瞧去便能看到很多出马之家,或许在于对未来的难见。我也与此之际接触玄学,不可谓不通之理。人在困顿时,总要依靠些什么。倘若诸事顺心万般如意,岂有算命占卜的人。
写的有些跑偏,再难回到沈阳上来。我也再难回到沈阳了。
记于2025年10月15日 哈尔滨 初雪